燕子鱼怎么清蒸好吃?
“我家厨房有扇小窗,窗外有一棵大树;我家厨房有一扇小门,门外有一个院子……” 第一次读到汪曾祺先生《家的滋味》开篇这一小段,我立刻被深深打动——这位已故的文学家、美食家写的真是家常到骨子里去了。喜欢他描写咸菜、豆腐、绿豆饼、手擀面,也喜欢他描写狮子头、炖羊肉、炸丸子、炒鸡蛋……
但是,我最喜欢的还是他写炖吊子(就是砂锅排骨)那篇文章。因为那是他童年里“最难忘的滋味”之一。 我们家也有个小小的厨房,窗外有一棵大树,树上有蝉鸣鸟叫,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油烟锅气。每天母亲都会做饭,做晚饭的时候我也都在旁边帮忙。偶尔也会有人敲门,父亲带着我出去买吃的,或者哥哥姐姐从外面带好吃的回来给我们吃。
但大多数时候,都是一个人吃饭的情况多。尤其是冬天,外面天寒地冻,一个人在厨房洗菜煮饭也很冷,我就想,要是我们家有暖气就好了! 可是等到后来真有了暖气之后,我又觉得厨房里应该有个小火炉,烧柴火,煮开水,蒸馒头。那样才有气氛。
当然,这都只是我的幻想。真实的情况是,进了城以后,我们的厨房又小又窄,除了炉灶和水池以外,没有地方再放别的东西了。
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像样的饭菜,也从来没有过“家的滋味”这种体验。 直到我们搬进了新房子。
那个厨房很大,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一些。而且,里面还带有调料品柜和小小的工作台。看上去相当专业。 不过我用这个厨房的机会并不多,主要是给先生准备早餐。他的牙口不好,吃东西很费工夫,所以早晨起来给他熬点小米粥,蒸点包子馒头,再做点凉拌小菜,就差不多了。 偶尔我也会兴致勃勃地为他做一桌好饭。
先切肉,再打蛋,掺和着剁碎的香菇葱姜末,搅拌成馅料,然后包成大饺子,下锅煮熟后,用盘子兜住,再配个小碗清汤,这是让我引以为豪的饺子馅新吃法。 他却不太爱吃,说咸味太腻。
我问他为什么不早说,他说,怕你骄傲。 还有一次,我买了几条小黄鱼,打算做成咸鱼干,让他带在办公室当零嘴儿。没想到先生居然会腌制鱼虾,先用酒腌,再用盐腌,最后晾干。味道果然鲜美。连平时不喜欢吃鱼的人也都抢着吃。
我问他这是什么做法,他笑着说他也不知道。 其实,我早就发现先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善言辞。他其实很聪明,也很有趣。只是很少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里去。
就像少时的我,也很少有人能走进我的内心世界一样。 所以,当我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厨房时,我们就不愿意走出来了。